王樹軍
《科學文化評論》雜志編者按：網上曾流傳一張楊振寧、李政道夫婦的合影，近日被編輯成彩色照片流傳。事實上，王書軍先生曾在美國在線拍賣平臺eBay上購買了兩張楊麗一家的原始照片。他專注于收集照片、信件、書籍、印刷品、郵票、明信片，尤其是 20 世紀科學家、尤其是物理學大師的簽名。其原水樓藏品在國內科學史界享有盛譽。本刊已先后編譯發表《源水樓瑣語》四篇，此為第五篇。本文第二幅照片已轉交楊振寧先生供本雜志審閱。他的回復是：“如果你想發布這張照片，我不反對。”考慮到網上流傳的主要是文章第一幀比較“不合常規”的照片，本刊特意請王樹軍老師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以及他的判斷。由于李政道先生沒有直接聯系渠道，非常時期本刊不敢請任何人打擾這件小事。特此說明，請讀者理解。
2016年，筆者在eBay上看到一張正在拍賣的老照片（圖1）。這是為物理學界和廣大中國人民所熟知和尊敬的兩位偉大物理學家李政道和楊振寧的合影。當時我沒有猶豫，就通過了競標。得到。盡管我們已經進入了數字時代，但我仍然覺得紙質照片拿在手上比在屏幕上觀看更真實。
圖1 楊麗夫婦合影一張（作者所有）
我開始查看照片，發現這確實是賣家描述的古董照片。雖然還沒有老到變黃，但也具有老化的特征：背景部分明顯不再純白貝語網校，不明亮；原來的夾子里有一個回形針，里面夾著一張說明書，取下來后留下了一圈銹跡。可見，即使不是早期照相館的原創老片，也一定有三十、四十年以上的歷史了。
大約一年后，筆者在eBay上看到另一位賣家的楊李一家的不同照片（圖2），我高興地再次將其買進我的收藏。從服裝、發型、外景來看，兩張照片無疑是同一張照片拍攝的。只是第二個沒有前一個的老功能了。紙張看上去較新，黑白對比明顯，但清晰度不如第一張。好像是為了后來的翻拍而重印的，但看上去已經有十、二十年的歷史了。根據圖片搜索，這張圖片的可見度實際上為零——它是我家人擁有的，沒有其他人擁有。
圖2 楊麗夫婦照片2（作者所有）
當時賣家還有很多其他老照片庫存出售，應該是紐約一些照相館散落的老照片。可惜的是，作者只是為了完整才加上了這第二幀，并沒有關注剩下的部分。我記得里面還有一些吳建雄先生和他的同事們的工作照片。作者當時沒收了，事后我感到非常后悔。
國外照相館有這樣的規定或習俗，攝影師在拍照時隨機給客人安排拍照姿勢。這樣做是為了幫助拍攝對象放松，獲得自然的外觀并捕捉最佳瞬間。攝影師并不關心顧客最終想要購買多少種（鏡框）。一整卷膠卷，無論是拍24張還是36張，原則上都是一個客戶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現場打印放大照片，挑選幾張效果最好的照片裝框，然后拿出來供顧客選擇。比如你選擇一種50刀，兩種就折扣到90刀……一直到10種200刀；沒有被選中的將成為廢片并立即處理掉。
奇怪的是，為什么這些明顯未完成的照片會被保留下來？難道是照相館知道當時前來拍照的非普通人，故意保留下來（包括底片，不屬于顧客所有），以便日后以高價出售？無論如何，50年后，它們將不再受版權肖像權的約束。
圖 3-4。諾貝爾獎委員會公布的楊振寧和李政道標準照片（來源：）
在收集圖一、圖二所示照片時，筆者有一個猜測：這些照片可能是楊先生、李先生應諾貝爾獎委員會要求，與家人一起去照相館拍攝的。需要提供正式的“不戴帽子的封閉照片”。拍照了。因為與當年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官方照片（圖3-4）相比，兩位先生的發型和服裝與兩家人的合影中相似。自然想到的是楊家和李家約好了一起去照相館，然后大家來合影。看著兩張照片中的四個人，那一刻我的感覺非常好：圖一所示的照片中，楊先生沒有好好照顧鏡頭，看上去像是在講笑話，這讓楊先生很不爽。李忍不住笑了；而在圖1所示的照片中，楊先生的表情已經平靜下來，而其他三人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結果這兩次快門收起時人物的瞬間表情就變成了“三缺一缺”的狀態，并不一致！這些照片很可能因此而變得毫無用處，從未出現在李先生和楊先生的相關相冊中！
然而，當我準備寫這篇文章時，為了追根溯源李楊的諾貝爾獎標準照，我發現上述猜測似是而非：兩人的全家福和諾貝爾獎使用的標準照。諾貝爾獎不是同時拍攝的，也不是同一位攝影師拍攝的。 。
高等研究院（新澤西州的Study，以下簡稱IAS）有一個附屬的圖片檔案中心，名為White and Leon Levy。其網站上展示了許多20世紀40年代至1960年代與高等研究院有關的科學家的照片。藏品數千件，其中僅愛因斯坦的照片就有近300張，其中包括許多著名的愛因斯坦照片物理學家合照調色，比如美國紀念郵票上使用的照片；大多數照片質量高且來源明確。還有楊振寧、李政道的諾貝爾獎標準照片（圖3-4）。檔案中心是這些照片的原始來源和版權所有者。
圖 5-6。 IAS保存的李政道先生照片（來源：）
圖7. IAS保存的楊振寧先生照片（來源：）
由于作者認為為諾貝爾獎提供的這些單張照片是與獲得的家庭照片同時拍攝的，因此在聯系IAS參考時詢問家庭照片的版權是否也屬于他們，并被告知由檔案專家艾麗卡（Erica）詳細解答。她的回復要點是：
（1）IAS檔案中的大部分照片由攝影師艾倫·理查茲（Alan）拍攝，他長期在普林斯頓大學從事攝影工作，并在IAS兼職工作了三十多年（1944-1979） ），擔任那個時代的攝影師。科學家留下了大量圖像（請注意，20 世紀 50 年代的 IAS 可以說是物理學的圣地）；她建議我閱讀有關理查茲的文章，以了解這位攝影師的重要性。
（2）楊、李的標準照片也是理查茲拍攝的，還有兩人工作、開會、與家人在一起的照片。
（3）對于作者詢問的圖1和圖2，Erica說她以前從未見過它們，無法確定它們是IAS還是拍攝的（原文為：I don't see a）艾倫和你，或者你是你的被采取了。）。
終于，我從我得到的第一張照片（圖1）后面的“照片秀”泛黃的說明紙（圖8）中找到了答案！上面印著這樣的字樣：“1957年12月10日”、“1957年諾貝爾獎獲得者現在在斯德哥爾摩，準備參加今晚舉行的頒獎典禮”、“抵達斯德哥爾摩后，分享諾貝爾物理學獎”楊振寧教授、李政道教授，還有坐在他們前面的女士們。”由此可以得出：圖1、圖2攝于1957年12月10日于斯德哥爾摩，即當年諾貝爾獎頒獎典禮當天；拍攝者身份不明，很可能是參加頒獎典禮的記者。
圖8.“基石攝影展”說明（作者所有）
在李先生和楊先生的合影中，還有一張照片是在網絡上公開的，也是大家比較熟悉的。它顯示了兩對夫婦和他們的三個孩子坐在 IAS 前面的草坪上（圖 9）。圖1和圖2中的兩張合影很少被大家看到，尤其是國內公眾。他們很可能是唯一的，更可能是唯一同框的兩套正裝：氣氛生動，表情自然物理學家合照調色，心情放開，關系融洽，確實是一張極其珍貴的照片！
圖9、李、楊一家在高等研究院前草坪合影（來源：趙天池《李政道評傳》）
致謝 本文中圖 5、圖 6 和圖 7 中的照片經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許可使用。作品來源于艾倫，版權歸艾倫所有。來自美國新澤西州 White 和 Leon Levy 的研究中心。
作者簡介：王書軍1984年獲得廈門大學物理學學士學位； 1987年獲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物理史碩士學位； 1994年獲得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物理學碩士學位。目前就職于美國加州灣區的Zap。
（原文發表于《科學文化評論》2021年第6期）